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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叁

  • 刃鬼
  • 久我原08
  • 2019-07-27 06:20:23
其之叁

雾隐杀人鬼之篇

其之叄

0

景兼三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新玄和几名冈引早早就等在那里了。起初冈引们报告地点的时候,三人都只是觉得摸不着头脑而已,但是事实上到达现场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破败的木屋只能用“城东的废弃木屋”这样模糊的句段来叙说,因为四周杂草长至腰间,无一有代表性的建筑,除了眼前那木屋而已。

「这些尸体的身份查明了吗?」

屋内连一扇木窗也没有,唯一照亮这狭小空间的光焰仅仅只是房内木台上的一小根烛火罢了,而一旁的数具腐烂的尸体而已,那身艳丽的和服和撒乱的长发也毫无疑问地述说着身份。

「恩,应该是近月失踪的娼女,衣服和体态都和吉原那里获得的情报一致。」

「这么简单就杀死那么多孱弱的娼妇,真是让人作呕的下作浪人。」

十兵卫厌恶地捂着鼻子,尸体的恶臭让他难以忍受,看着木墙,注意到本该在那里的痕迹却哪里都没有。

「小少爷也察觉到了吧,这不同往常的气氛。」

视线一下就集中到了沉思着的景兼身上。

「是呢,这里是不是太……干净了。」

景兼的话让十兵卫忍不住拉下脸,厌恶地走出了屋子,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这直觉是对的。

「一直以来都是血腥虐杀的试刀魔在这里想法难道改变了吗?」

景兼有些失望得走了出来,屋内的气味实在让人难受。

「那么大人的意思是?」

「哦呀,看小少爷你的样子,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吧?」

「恩,是啊,至少明白了一点。」

景兼回头望了望屋里那些腐烂的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是吉原的娼妇,而黑船来航之后完全沦为GHQ的商品了。

而现在这个沦落的国家里,拿洋人的商品做这种事情,是不被允许的。

「至少明白了……爷爷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情的理由了。」

1

断十郎从傍晚开始就觉得桌上的气氛很奇怪,但是花千代闹别扭的样子让他没有在桌上就把问题问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详细的我也不知,只是花千代从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

紫忙着手头的针线活,因为那份专注,断十郎才注意到她手里忙着的东西。

「紫,这浴衣是?」

「啊,这件吗?我想着那孩子一直想要去花火大会的话,肯定会想要一件新浴衣吧。」

「是啊,花千代来了之后都没有好好准备过。」

「所以说,十郎总是那么粗心。」

如果仔细想来的话,这件浴衣的尺寸除了花千代又有谁能适合呢。

「怎么样,十郎大人觉得好看吗?」

「恩,很可爱,详细的我也说不上来。」

「十郎大人总是在这些问题上保留意见。」

紫摊开的纹着樱花图案的粉色的和服确实可爱极了,稍作想象就能想到花千代活泼的样子,不过现在离花火大会时日也不长了,紫这几日恐怕会忙起来。

「名刀的话我还能说上几句恭维的话,这样的衣服我除了可爱想不到别的文句了。」

紫忍不住抿着嘴唇笑了起来。

「有什么能帮上的吗?」

「不用哦,不如帮我把那孩子叫到这里来吧,衣服其实也差不多算是完成了。」

花千代闷闷不乐地坐在院子的小池旁,如若在夏日那里是个很清凉的地方,但秋天的傍晚却不沁人地感受到凉意。

「怎么了吗?」

断十郎走出屋子坐到了廊下。

「不……没什么……」

花千代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断十郎还是注意到了,那铜铃的声音不见。

「是把铃铛弄丢了吗?」

「恩……哪都找不到了。」

转过身来的花千代脸上挂着泪珠,委屈的表情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一个铃铛的话……」

「所以我说吧,这孩子就是这样的地方实在让人怜爱是吧?」

紫也从房内走出来坐到了廊下,难得表现出了坏心眼的一面。

「两位真是的,我原本还很伤心的……突然就觉得生气了!」

「你过来,快来看看衣服合不合身。」

「……衣服?」

花千代走到紫跟前才看到了屋内放着的和服。

「那个……是给我的吗?」

「恩,我们不是约好三人一起去看花火大会吗?」

说实话接下来的事情都出乎两人的意料,他们都只能苦涩的看着花千代表情的变化。

「真的……是给我的吗?」

从微怒的皱眉到惊慌失措的掩嘴。

从喜悦的微笑到无法抑制的哭泣。

「我……怎么哭了?不是的,我……」

那张交杂着喜悦、自责、失望和痛苦的表情,却让紫和断十郎都感到高兴。

「呜……我、我明明很开心的……」

花千代擦着眼角无法控制的眼泪,人生第一回感受到的这种奇怪的感情,。

「所以说,这孩子真是让人放不下。」

紫把花千代抱到怀里,她娇小的身体不过到紫的胸前罢了。

紫一下就想起花千代刚来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瘦弱和娇小的样子,那个怕生和无助的眼神。

回想到那时的自己,看着一旁手足无措自责着的十郎,和怀中哭着的花千代,一切都和做梦一样。

花千代平一直哭到累为止才停下来,紫陪着她回到房里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睡着了吗?」

从房中出来的时候,断十郎呆呆地望着天空,因为今夜寒气很重,天上的积云挡住了星空与月亮。不过紫明白那样发呆的的他所看到的地方一直都不在这里。

「花千代睡下了吗?」

「恩……」

紫坐到了他的旁边,廊下没有一烛一火,仅仅只有丁点星光和留到秋天的蝉声,而风一吹过小竹,它们就消散不见了,但这样的秋夜不如仲夏,让她觉得一些寒意。

「十郎大人,我……能靠过来吗?」

「嗯……」

沉默在两人之间停留了片刻,紫将头靠向了他的肩膀。

「从那以后不知不觉过了那么久了吧?」

「那件事以后吗?」

「嗯……」

想到以前的事情,紫忍不住笑了起来。差不多六个年数之前,黑船来航之后的短短的一年间。紫就一无所有了,可以依靠的父母,可以支配的金钱,甚至是能填饱饥肠的食物。那个时候给她这样的女子生存下去的道路就只有一条而已——成为吉原的笼中之鸟。

「那个时候,每天看着过往的人,都希望有人带我离开。然后……」

紫没有把话说完,就好像是为了打破这沉默一样,蝉们又在草木之间鸣叫了起来。

「遗落了那铃铛真是可惜,明明是十郎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就是如此花千代才会那么看重吧,今晚的事情也是我的责任。」

「那孩子实在让人放不下……」

花千代来到这屋子其实也不过两年,起初像小动物一样怕生的她都不与紫搭话,也不知是何时开始敞开了心扉而越发懂事。

「十郎……」

「恩?」

「今夜……花千代睡在我房里,我能去你那吗?」

紫抬头看着断十郎,脸上因为自己大胆的发言而一片绯红。

「……」

但互相直视的眼神里,紫却看到了断十郎那双藏不住心情的眼睛。

「紫……」

那双露出难色的眼神,她最怕看到的眼睛。

就像是要抽身其中一样的断十郎猛的站了起来。

「十郎……?」

「紫,我……」

一时之间的语塞让两人之间留下了数秒的空白,但紫却感受到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还是……」

「不是的……」

「还是说十郎有另外的心仪之人,还是……」

「不是的,紫,不是的。」

「还是说,从吉原中出来的我在十郎眼里始终都是肮脏的?」

「紫,别说了!不是那样的!」

不知何时,蝉鸣停了下来。

「那为什么这六年间,这六年间!十郎你总是在那么远的地方!」

廊下的寂静让紫的声音变得如此清晰,即使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的十郎却一字也说不出。

「为什么总是……一直都在那么远的地方……」

那句回答自己是知道的,从那场被自己的遗忘的惨剧开始。

答案就是一直都知道的,「因为心中早就空无一物了」

但是看着那张哭泣的脸,却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另一个故事,另一个自己。

直到最后,十郎也没有说出一个句辩解的回答。

「对不起……我回房了。」

紫擦了擦眼角,离开了廊下。打开房门的时候,紫看到了睁着双眼不知所措的花千代。

「抱歉,吵醒你了吗?」

「紫大人……您没事吧?」

花千代坐了起来,身上还穿着紫做到一半的浴衣,袖口没有完全缝好,垂在一旁。

「我没事的,快些睡吧。」

看着笑着的紫,花千代却完全笑不出来。她快步走出了房门,但看着沉默着望着别处的十郎,她感到了为难。

「嗯,我先睡了……」

今夜江户变得更加寒意十足,即便还没夜深,如若远望天空就能发现夜里的雾慢慢浓了起来。回到房里的花千代,听着廊下十郎沉闷的脚步声消失在夜里,握紧了腰带边沿,那原本挂着铃铛的短绳。

2

花千代和大部分孩子一样,也很害怕深夜的一片黑暗里会窜出吃人的鬼怪,但近日城里的那些可怕传闻她却完全不怕。夜里的街道和白天完全不一样,她只能按着记忆在街与街之间穿行。

「是这附近吧?」

她回想着今天出来玩耍过的地方或者购买食材的地方,回想起自己今天早上一片大好的心情,她就觉得有些低落。

「如果我能把铃铛找回去……紫大人会开心吗?」

想到这里花千代就觉得有些伤心。

「不行不行,我要振作!」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花千代又往下一个地方跑去。

就这样来来回回,熟悉的鱼市门口,自己常去玩耍的小桥之前。

如此反反复复仔细找了很多遍,花千代才渐渐想起早上的事情。

今日与往时不同的事情就只有一件而已,家中前日都还没有饮酒的人,但断十郎回来之后就不同了。

脑海里一下就浮现出了自己跌倒在那条小巷里的样子,一切都别的那么清楚了。

那铃声也是在那之后消失于耳畔。

全部都回想起来的花千代快步向着酒巷跑去。

城中的浓雾因为夜色的寒意而越来越浓,花千代快步略过「近日宵禁」的木牌。

拐进了那条飘着浓雾的小巷。

就好像突然跑进了故事里的世界一样,花千代停下了脚步。

「诶?」

但是却不是她喜爱的故事,这深红的世界在故事里就只有一个名字而已。

炼狱。

那一片深红的地方。

「……」

一股腥臭味袭面而来,那是墙上与地上四处都是的血迹所发出的的味道。

「诶……?」

花千代向后退了一步,那深巷里,有两个不曾见过的身影。

不,是一人与一半。

那诡异的持刀者和从腰开始失去了上身的尸体。

「唔……」

「真是不走运的孩子呢……你……不逃吗?」

直到对方说话的时候,花千代才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情。

但是即便如此,脚却一步都没有动,好像只有自己的时间停了下来一样。

刀刃划过空气甩出的鲜血溅在脸上都能感到温热,花千代坐到了地上。

就好像是一瞬间而已,深巷的人影却慢慢走到了跟前。

「呜呜……呜……」

夜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花千代却听到一个稚嫩的哭声。

望着那双疯狂眼神中的自己,花千代注意到了,那哭声是自己发出来的。

她那娇小的身体被粗暴的一下子举起,即使如此她也依旧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下一瞬间,仅仅只是一瞬而已,刀刃贯穿了那纤细的身体。

刀刃离开身体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温热的东西喷涌了出来,身体撞到了地上却没有马上感觉到疼。

「……」

一切都仅仅只是一瞬而已,仅仅只是一瞬而已。

「疼!好疼!」

想起了要逃离这里的她现在却已经做不到了,那份痛楚在伤口处传遍了全身。

「疼……呜……我好疼……不要……我……」

那人影像是完成任务般走出了巷子,一言不发。

在那脚边,

花千代看到了那染着红色的铜铃。

「紫大人……」

视野因为眼泪朦胧了起来。

「呜……花千代……好疼……」

「十郎大人……花千代……想回家……」

花千代挪动着身体去伸手去抓那铜铃,那眼睛已经看不清楚的铜铃。

花千代想起那一日。

「孩子,过来,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新家了。」

「紫,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想起了一日,躲在十郎背后看到的拿一抹温柔的笑容。

「呜……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任性了……」

痛楚和体温满满消失了,在那片越来越浓的雾里。

「对不……起…………」

独自一人。

3

人们原本以为,江户会在七年前与黑船一起来到的那场大火中被付之一炬,但源五郎现在却走在这座城里。入夜有些时间,但城内还是被西洋来的电灯照得一片通明,即便是现在源五郎也觉得这些在夜里发出亮光的灯泡非常不可思议,而这种不可思议的机械却四处遍布将这座重新建起的城照的。

而唯独这段廊下才有的烛火,通明地照在源五郎的脸上,一副难以言表的严肃老者的面皮,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骇人。

「柳生大人,真是偶遇。」

源五郎因为本不该出现的声音而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前方声音所来之处。

「哈里斯殿下,请问有何指教。」

从拐角廊下传来的是军靴踩踏木板的声音,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西洋军装的金发异国人,不论是那宽大干练的步态和高大的身形都和这里格格不入。

「柳生大人真是丝毫都不吃惊呢。」

毫无滞疑的口齿让人不禁怀疑眼前这个异乡人是不是真的来自远洋的军队。

「呵呵,看老朽的记性,明日就是月中评定了,哈里斯殿下想必有不少话要对将军交代吧。」

明日就是月中评定的日子了,如在往日,役职于町奉行的源五郎在这偌大的幕府中绝不算要职,但现在继任于要职的都是和眼前的哈里斯一样的异国人,现在的幕府已经完全被束之高阁,对于武者而言,将军和国家都已和高岭之花一样难以触及了。

「明日就是月中评定了,柳生殿下今日难道不该早些休息吗?」

「真是有劳了。」

「是呢,还要在这里巡视一番查看可疑人影实在是——让人费神。」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老朽就先告辞了。」

不准备把对话进行下去的源五郎径直走过了哈里斯的身旁。

「喂,老头……」

比起军靴转身踩踏出的木质声音,军刀的金属音更加刺耳。

「你是想在死在这里吗?」

廊下的烛火晃动了一下,源五郎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瞥向身后的异国人。仅仅只是数秒的沉默,就让之前的声音都尽数散去,廊下变得一片死寂,只有一位老者和一位军官无言地站在两处。就在一下瞬间,沉默被打破了。

「哦呀哦呀,这不是柳生老爷子和哈里斯大人吗?」

廊下的另一端,源五郎的来处走来一个穿着邋遢的轻佻武者。

「啧……真是走运呢。」

看见来人哈里斯啧了一下舌,完全无视来者,将两人甩在身后快步离开了,木质地板的声音快速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高杉大人……真是偶遇。」

源五郎礼貌地行了一礼。

「老爷子还是饶了我吧,这种场合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偶遇吧。」

「哪里,老朽只是刚好路过而已。」

「明天的评定,以将军的立场也会被非难的吧。」

「恕老朽之言,高杉大人的本职是将军的安全的话,不论是此事还是城中那些琐事应该是无暇顾及的吧。」

「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消息灵通呀。」

「那么老朽就先告辞了。」

源五郎再次礼貌的行了一礼,慢慢向着方才的方向离开了,廊下仅剩下敦志一人而已。而晃动的烛火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将这个黑暗的一角照亮。

5

次日,紫很早就起来了,想到昨夜的事情,紫并没有睡个好觉。

「喂,紫,你看到花千代没有?」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在门前来回踱步的十郎。

「那孩子昨天是回房睡得,不在房里吗?」

「恩,家里哪里都找不到。」

「怎么会?」

紫快步跑到了花千代的门前,房门开着被子也整整齐齐地放着,却没有看到本该在那里得花千代。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要着急,难道是跑出去了?」

「十郎大人你怎么还坐的住?城里近月发生的那些可怕的传闻你还不知道吗?」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的两人,跑出了家门。

这时辰街上的人并不多,十郎跟着紫在她们平日会光顾的地方挨个跑了过去。

即便一遍遍的呼喊着花千代的名字,除了好奇的视线,两人也没听到任何回应。

「紫大人,紫大人,花千代不见了吗?」

「恩,鱼爷你知道吗?」

叫住两人的是平日了长光顾的鱼商,看着那张愣住的脸,两人觉得自己离着那不好的预感又近了一步。

「在那前面……又发生事件了……听说……死了一个女童……」

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那里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分开人群的。只是那无助空洞的眼神,和握着染着血迹的小手牢牢抓着铜铃的场景,就那样印在了脑海中。

「怎么会这样……」

「紫,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怎么会这样……」

「紫,你振作一点!」

那天,却是个阳光明媚,没有任何阴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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